不明觉厉下一句怎么接(不明觉厉的话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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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他把侧卧右边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拽出来,我真想骂他一句谁会蠢到把钱放在侧卧。他回头看了我一眼,瘦削的身体,油渍的自然卷头发,眼睛里像塞了一本太宰治的小说显得忧郁沉闷,嘴巴上的皮都干裂到脱落了,看着就想拿一把钳子把那皲裂的嘴皮给拔掉。

他扯出第一格抽屉,只有一些小浣熊方便面的卡片和形形色色的书签,这是我的个人嗜好。接着,又是第三个抽屉,塞满了卫生纸和电视、电脑、空调一类的说明书。

他拖着手里的改锥又向我迎面走来。

“想死?”他说。

“这是侧卧。”我很奇怪我此刻的冷静,也许是因为职业的关系。我在一家不大不小的文学网站做编辑,选这份职业倒不是因为我有多爱文学,而是因为在家里办公的同时还能拿一份勉强养活自己的工资。你知道的,现在的网络小说但凡长得像一个故事,只要够长,都可以签约——也就是说用得着我,天底下几乎所有的抄袭的盗版的狗血的垃圾的等的故事,我都有涉猎,所以慢慢地对故事就变得麻木了,不幸的是这份麻木还传染到了我对现实的看法,就比如现在我正在遭遇的抢劫。包里没多少钱,爱抢就抢吧。

他走出侧卧,没有看一眼站墓地情降几天在卫生间门口穿一身粉色丝绸睡衣的我,径直闯进我的卧室,也就是他要搜刮钱包的主卧所在。他的冷漠有点惹到了我。

“喂,你缺多少钱?我可以借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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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理我,撕开床头柜上的第二格抽屉,看到了我的钱包,扒开,也就五百块钱,还有一张建行的卡,剩下的都是周围小商场的打折卡和会员卡,以及出租车的车票。

“就这么多?”

“嗯。钱在银行,敢跟我去取吗?”我不知道哪来的胆子。

“神经病。”他似乎被我的态度搞懵了,把钱塞兜里,走了出来。

“有烟吗?”

“你抢够了?”

“我问你有烟吗?”

“十块钱的万宝路,抽吗?”

他抓了一把我的奶子,走到客厅,坐在沙发上。

我被他这傲慢的态度彻底激怒了,但是碍于他是个男的,尽管像个吸毒男,但毕竟是个男的,我不能反抗。对于摸不着底的人还是谨慎些好。

我走到厨房,打开碗柜上的储物柜,抽出一盒烟,扔给了他。

“火呢?”

“你出门不带火?”

“今天忘了。”

我瞪着他,一个抢劫犯,抢了五百却不问我银行卡密码;抓了我的胸却也只是抓了一下没有更进一步;想抽烟自己却不带打火机,还有那手里锈迹斑斑的改锥,好歹从厨房抽一把有模有样的菜刀啊,整个过程表现得极其不专业。我倒是不觉得自己倒霉,因为他眼神里住着的太宰治让我分外喜欢,这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。从前我和故事隔着一个电脑屏幕,现在,故事就在我面前站着,我想着我应该做些什么。不过在做之前,先要给他找到那该死的打火机。

他点了一支烟,“抽吗?墓地情降对方的反应”他抽了一根递到我眼前,我接过去,在他旁边坐下了。

“借个火。”我说。

他把嘴里的烟拉出来,塞给我,我接过去,顶着我嘴里的烟,猛吸了三口,烟点着了,又把他的烟还给他。

“自从生了孩子,就没抽过。”

“孩子多大?”

“五六岁吧,她奶奶养着,一年也见不了几次。”

“不想吗?”

“想什么,你说孩子啊,开始是有点想,不过现在也觉得清静,老公去上班,我自己在家,想睡多久就睡多久,也不用化妆,不用挤地铁,不用花时间炒菜。挺舒服的。”

“废话真他妈多。”

“欸,你,你这人,怎么这么怪。”

“我只是问你想孩子不。”

“不想。”

猩红的两个烟头伴随着尴尬的沉默闪烁明灭,等到他掐灭了那支烟,我才开口打破着怪异的寂静。

“还抽吗?”

“打开电视。”

“现在还不到八点,大早上的只有新闻,没有什么电视。”

“打开。”

我看到他握紧了手里的改锥,就把电视打开了。我不停地换台,他看着有点不耐烦,从我手里抢过遥控器,然后选了一个台,正好在放“动物世界”。

“你喜欢这个啊。”

“不喜欢。”

“那你还看?”

“至少没有抽烟无聊。”

“你喜欢什么动物?”

“没什么喜欢的。两栖动物好一点。”

“青蛙、蟾蜍、蝾螈、蜥蜴,你喜欢这些玩意啊。”

“蜥蜴不是。”

“啊,不是什么?”

“两栖动物。”

“怎么可能,我去查一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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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视里在讲解一条被命名为“孤独者”的鲸鱼。1989年,伍兹霍尔海洋研究所威廉·沃特金斯博士整理发现了一条鲸鱼的叫声高于其它鲸鱼音调。通常雄性鳍鲸和蓝鲸歌声频率大约为17-18赫兹,它过于低沉,人类耳朵无法听到,但是“孤独者”的歌声频率为52赫兹。这条鲸鱼以奇特的高调在北太平洋歌唱了至少二十年,却没有其它鲸鱼对其回应。

“挺可怜的。”我说,故意想看看他对“孤独”这两字的反应。

“查的结果呢?”

“蜥蜴是冷血爬行动物,你说的对。”

他又抬头看电视了,电视里那条形似蓝鲸的大个子在海里游荡着,眼神里好像也住着一本太宰治,孤独了二十年,没人能听懂他说什么,尽管他也长着一张鲸皮,想想就恐怖。

我正陷在对一条鲸鱼的无线同情和遐想中,敲门声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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